派出所的审讯室比我想象的要小，冰冷的金属桌椅，惨白的灯光，还有一面单向玻璃墙。张莉坐在那里，手上戴着手铐，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，早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。
“听说你要见我？”我坐在她对面，努力保持声音平稳。
张莉抬起头，眼睛红肿：“林晓雯…我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”
我没想到会是这种开场，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
“我是一时糊涂，“她抽泣着，“那些钱我会还的，求求你撤诉吧…”
“张莉，“我深吸一口气，“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。你涉嫌诈骗、教唆犯罪、威胁他人安全…”
“都是龙哥逼我的！”她突然激动起来，“他威胁要杀我全家！”
“是吗？”我冷笑，“那你教周小虎往我家门口泼汽油也是龙哥逼的？在我爸茶里放泻药也是龙哥逼的？”
张莉脸色变了变，突然压低声音：“晓雯，我们做个交易吧。”
“什么交易？”
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，“她凑近了些，声音几不可闻，“关于**…只要你答应撤诉…”
我猛地站起来，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：“够了！到现在你还想耍花样？”
“是真的！”张莉急切地说，“你妈她…”
门突然开了，陈警官走进来：“时间到了。”
张莉被带走时，回头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让我心里发毛——混合着怨恨、恐惧和某种奇怪的…怜悯？
走出派出所，婆婆和周成在门口等我。
“怎么样？”周成问。
我摇摇头：“她好像想说什么关于我妈的事…”
婆婆眼神一凛：“别理她，这是垂死挣扎。明天小区开业主大会，我们准备了\'惊喜\'给她。”
第二天晚上，小区广场上搭起了临时舞台，投影幕布挂在居委会外墙上。不到七点，广场就挤满了人——张莉这些年得罪的邻居可不少。
我和婆婆站在后台，看着前房主李女士在台上控诉张莉一家的恶行。当她说到自己的猫被周小虎扔下楼时，好几个女业主抹起了眼泪。
“接下来，“李女士提高声音，“有请市一中的退休教导主任李素珍老师，为大家展示更多证据。”
婆婆从容地走上台，推了推眼镜：“各位邻居晚上好。今天我站在这里，不仅作为一名受害者家属，更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。”
她按下遥控器，幕布上开始播放一段段视频——张莉在小区里辱骂老人、周小虎破坏公共设施、张莉的麻将室深夜扰民…最后是周小虎往我家门口泼汽油的画面，引起一片哗然。
“这些只是冰山一角。”婆婆的声音铿锵有力，“据我们调查，张莉长期组织堵伯活动，欠下巨额高利贷，还涉嫌诈骗多位邻居钱财。”
她展示了张莉向不同邻居借钱的聊天记录和欠条，金额从几千到几万不等。
“更严重的是，“婆婆继续道，“她教唆未成年子女实施违法犯罪行为，这已经触犯了《未成年人保护法》和《刑法》。”
台下议论纷纷，有人喊：“把她赶出小区！”
“送她去坐牢！”
就在这时，人群中一阵骚动。几个壮汉推开人群走到台前——是龙哥和他的手下！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但龙哥接下来的举动让所有人意外。他跳上台，抢过话筒：“我是王龙，今天来是想告诉大家——张莉这娘们骗了所有人！”
全场寂静。龙哥继续道：“她在我这儿借了五十多万，用假房产证抵押。还介绍牌友借钱，吃回扣！”他掏出一叠纸，“这是借据和转账记录！”
婆婆接过那些文件，投放到大屏幕上。张莉的笔迹和指纹清晰可见，借款金额触目惊心。
“最可恶的是，“龙哥咬牙切齿，“她连自己公公婆婆都骗！那对老实人把养老钱全给了她，现在房子都要被收了！”
台下炸开了锅。我这才注意到，我妈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，站在角落里，脸色苍白。
“妈？”我走过去，“您怎么…”
我妈的眼泪突然决堤：“晓雯…妈对不起你…”
我愣住了——这是她第一次向我道歉。
“妈都知道了，“她抽泣着，“张莉她…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…”
原来，张莉早就知道我爸妈重男轻女，故意接近我弟弟，装成贤惠媳妇。结婚后，她一步步控制我弟，再通过我弟控制我爸妈，目的就是周家那套价值百万的老房子。
“她逼我们立遗嘱，把房子留给小虎…”我妈声音发抖，“还以投资为名骗走我们所有积蓄…”
我抱住我妈，百感交集。二十多年的偏心，最终害了他们自己。
台上，婆婆正在总结：“…我们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，要求张莉赔偿所有受害者损失。同时也呼吁物业加强管理，维护小区和谐环境。”
物业经理立刻表态：“经业委会讨论，决定对张莉一家发出搬离通知！这种**不配住在我们小区！”
全场响起热烈掌声。就在这时，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：“放屁！全是造谣！”
人群分开，张莉跌跌撞撞地冲进来，头发散乱，眼睛通红：“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！不得好死！”
她身后跟着周成强和周小虎。周成强低着头，而周小虎则朝周围人做鬼脸，完全不知事情的严重性。
“张莉，“婆婆冷静地说，“警方正在找你，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。”
“我怕你们？”张莉歇斯底里地大笑，“有本事抓我啊！”
仿佛回应她的话似的，警笛声由远及近。两辆警车驶入小区，陈警官带着几名警察走向张莉：“张莉，你涉嫌诈骗、教唆犯罪、威胁他人安全，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“我没有！”张莉尖叫着后退，“成强！救我！”
我弟弟站在原地没动，脸色灰败。
警察给张莉戴上手铐时，她突然挣脱，指着婆婆大骂：“老不死的！都是你害的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然后她转向我，眼神怨毒：“林晓雯，你以为你赢了？告诉你，你妈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，就被警察按住了。陈警官示意同事把她押上警车，然后走向周成强：“周先生，也请你配合调查。”
周成强没有反抗，默默伸出双手。当手铐扣上时，他突然跪倒在地，嚎啕大哭：“我错了…我真的错了…”
最让人意外的是周小虎的反应。看到父母被抓，他不仅不害怕，反而捡起石头朝警察扔去：“放开我爸妈！打死你们！”
石头砸中一名警察的额头，鲜血顿时流了下来。现场一片混乱，最终周小虎也被带走了——由社区工作人员陪同，送往未成年人管教中心。
人群渐渐散去，广场上只剩下我们一家和几位邻居。我妈像老了十岁，佝偻着背，喃喃自语：“造孽啊…都是我的错…”
婆婆叹了口气，扶住她：“亲家母，现在醒悟还不晚。”
三天后，我们收到消息：张莉因涉嫌诈骗、教唆犯罪被正式逮捕。
周成强因配合调查，揭发张莉多项罪行，被取保候审。
周小虎被送往特殊教育学校。
龙哥因放高利贷和暴力催收也被拘留。
至于我爸妈的房子，在婆婆那位纪委学生的帮助下，确认抵押合同无效，房子保住了。张莉骗走的二十多万，警方正在追缴。
一个月后，我们和对门的新邻居——一对年轻教师夫妇——一起吃了顿饭。他们是从物业那里低价租的房子，因为“前住户名声太差，没人敢租”。
“听说那家人最后离婚了，”女教师说，“男的搬回老家，女的…好像因为堵伯又被抓了。”
我和周成相视一笑，没有多说。那段噩梦般的日子终于过去了。
[全文完]
惊！冷面爹爹他有七个孩子主角裴隐年沈瑜小说完整版全文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