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打开抽屉，随手扔在桌上一份文件：“把这个复印一千份。”
终于有正常的事情可以干了，桑漪连忙上前拿起文件，想说声谢谢，又觉得有些奇怪，最终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，轻轻带上了门。
她顺着楼道挨个检查办公室，想看看哪间屋子里面有复印机。
“你在找什么呢？”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桑漪回头，还以为这么早不会有人回来：“我想找一下复印机。”说着，她举了举手中的文件。
“哦，跟我来吧！”对方是个短发女孩，长相精致干练。她把桑漪带到了复印机附近，说“以后你想复印什么，来这里就好。”
桑漪点点头，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就在这时，桑漪的手机响了起来。她打开一看，是今天刚加的那个秘书李月林。旁边的女人余光瞥了一眼，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。
桑漪接起电话：“怎么了？”
话筒对面传来李月林热情的声音：“我给你买了冷饮，想问问你喜不喜欢吃蛋糕，冷饮店里也有。”
桑漪的性格比较慢热，虽然她平时嘴甜，但很多时候只是为了让别人喜欢自己，并不是她本来的样子。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有些不适，但对方又是好意，她小声拒绝道：“我不喝了，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，没时间喝，谢谢你的好意。”
对方嗤笑了一声，桑漪不懂这种笑声代表什么意思。李月林紧接着说：“冷饮我都买完了，不喝就浪费了，一会我给你带过去啊。”说完，对方就挂了电话。
站在一边的女人察觉到桑漪的无措，轻声说道：“其实可以拒绝得更果断一些的，她也不是什么……”女人欲言又止，最终还是把“好东西”三个字咽了回去。
桑漪点点头，心里有些复杂。
女人转身去了旁边的洗手间。
桑漪准备开始复印文件，把白纸放进复印机，却发现机器没有任何反应。她按了几下按钮，机器依然不动，屏幕上显示“卡纸”。
桑漪没接触过复印机，这还是第一次操作。她本以为按照按键操作就行了，可是现在不仅按不动，还显示卡纸。她明明刚放进去纸，怎么会卡纸呢？
她想打开复印机看看，又怕操作不当把机器搞坏了。
这时，女人从洗手间回来，看到她还没开始复印，走过来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桑漪一脸无措：“卡纸了。”
女人笑了笑，还以为是什么大事。她无视桑漪的紧张，干脆地打开复印机的机身盖子，一顿粗鲁的操作，把机身里面原有的卡纸摘了出来：“混蛋，也不知道是谁弄卡纸了，光知道用，不知道修。”
“谢谢。”桑漪松了口气。
“不客气。”女人弄了一手墨粉，转身就要去洗手。
“你叫什么啊？”桑漪问。
女人举着双手，停在原地：“岳红，你呢？”
“桑漪。”
岳红笑了下：“好听的名字。”说完，干脆地消失在桑漪的视线中。
桑漪也不再犹豫，继续开始复印。
等复印好了，公司员工们也陆续回来了。她看着面前快摞成小山的A4纸，决定尽可能一次多搬运点。
她咬着牙，绷着劲头，颤颤巍巍地走到陆泽办公室门口。然而，她的小手无法在搬运的同时拧开门，无奈只能放下白纸，打开门，再把纸从地上搬起来。
她一次过于贪心，搬了太多，所以格外吃力。陆泽坐在办公椅上，只是抬眸瞥了一眼，接着继续翻看手机，仿佛对她的辛苦视而不见。
桑漪不止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有精神分裂，否则为什么在家一个样子，在公司又是另一个样子。
“放……放哪里？陆总。”桑漪喘着气问道。
陆泽没有说话，只是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。
桑漪明白了，费力地把纸放在桌子上，再次转身出去把剩下的搬进来。
等所有纸都搬完，桑漪气虚喘喘地问：“订书器在哪？”
既然是文件，她肯定要整理好并订起来。
“你觉得我的办公室会有订书器吗？”陆泽冷冷反问。
桑漪瘪了瘪嘴，也是，他应该不需要整理文件之类的事情。她叹了口气，再次走了出去。
刚出门，正好撞见岳红。桑漪连忙问：“你有订书器吗？借我用一下，还需要很多订书钉。”
“我先把手中的票据送到财务部，然后我去给你找。你在哪个部门？我一会给你送过去。”
“就在陆总办公室就好。”
岳红听完愣了两秒：“陆总？”随后点点头：“好，一会我给你送过去。”
桑漪回到办公室门口，没有进去，就在外面等着岳红。这时，手机收到一条消息，李月林把冷饮放在她办公室了。
她的办公室距离陆泽办公室很近，收到这条消息后，她就看到李月林从她的办公室出来。桑漪选择转身视而不见。
她不知道为什么，面对这个女人的热情，她总有些不自在。
岳红从远处小跑过来，把手中的订书器和订书钉递给桑漪：“给你。”
桑漪接过东西，深吸一口气，再次推开了办公室的门。她站在陆泽旁边的办公桌旁，一份一份地订起来。
同时，她的余光一直观察着陆泽。经过一番思想斗争，她终于开口：“那这件事做完了，我干什么呀？”
男人感觉到眼睛胀痛，放下手机，捏了捏眉心：“桑漪。”
女孩停止手中的动作，眼睛里带着疑惑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刚才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来？”
桑漪有些懵，她没感觉门口有监控啊，就算走廊里有监控，也得去监控室才能看到。难道这个男人给手机也安装了监控系统？
“等别人送订书器，怕她不知道在哪。”桑漪如实回答。
男人没有接着说什么，她又问：“那我一会干什么？”
“回家。”男人十指相扣，仰靠在椅子上，闭目养神了起来。
他今天在公司的时间已经够久了，都快坐不住了。
“我还没有学到什么啊！”桑漪语气有些委屈。
男人笑了笑，闭起来的双眸没有了以往的侵略性：“你应该有护照吧？后天跟我出国。”
“出国？”她满眼惊恐。
男人虽然闭着眼睛，但光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害怕了。他淡淡说道：“不是菲律宾，是泰国。你不是想学习一些东西吗？”
“在公司里面学一些就好了。”桑漪小声反驳。
陆泽睁开双眼，白眼球上有些明显的血丝。他望着桑漪，眼神锋利如刀：“你没有任何拒绝我的权利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