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落地时,陆淮之还在跟谢春枝说笑:“等会儿进门让江念慈给你炖个汤,这几天辛苦你了。”
陆元河扒着车窗数路边的树,突然拍手:“快到了!谢妈妈你看,那是我们家小区!”
电梯上行时,谢春枝状似无意地整理裙摆:“念慈姐要是还在生闷气怎么办?其实我今天不太想吃汤……”
“她敢。” 陆淮之按下开门键,语气里带着惯有的笃定。
“这个家离了她照样转,她闹够了自然会回来做饭。”
钥匙***锁孔转动的瞬间,陆淮之还在盘算晚上让江念慈把谢春枝的行李箱搬到客房。可推门而入的刹那,三个人都僵在原地 ——客厅里空荡荡的,米色沙发不见了,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被摘走,留下一块浅痕。
餐厅的水晶灯孤零零垂着,餐桌上除了一份文件,再无他物。
“***围裙呢?” 陆元河先叫起来,他习惯了一进门就看见江念慈系着蓝布围裙在厨房转。
“还有我的奥特曼摆件!”
谢春枝下意识往卧室走,却发现主卧的门敞着,衣柜里空荡荡的,连江念慈那双穿了三年的旧拖鞋都不见了。
她回头看向陆淮之,声音发颤:“淮之哥,这……”
陆淮之的目光落在餐桌上那份文件上,指尖捏皱了机票。
白纸黑字的 “离婚协议书” 刺得他眼睛生疼,末尾处江念慈的签名龙飞凤舞,不像她平时写的小楷,倒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。
“反了她了!” 陆淮之猛地掏出手机,拨号的手指在发抖。
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女声:“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。”
他连拨三次,结果如出一辙。
谢春枝赶紧挽住他的胳膊,指尖轻轻蹭着他的手腕:“淮之哥别气,念慈姐就是一时想不开。她一个没工作的女人,离开你能去哪?过几天钱花完了,自然会回来求你。”
她低头哄陆元河:“小河乖,妈妈就是闹脾气,等她想通了就回来了。你看爸爸还在呢,谢妈妈也在。”
陆元河却突然扯着嗓子喊:“我饿!我要吃糖醋排骨!”
这一声喊醒了陆淮之。
他烦躁地甩开谢春枝的手:“饿了不会自己找吃的?”
谢春枝忙点头:“对对,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。”
可她拉开冰箱门就傻了眼 —— 冷藏室空空如也,冷冻层里只剩半袋过期的速冻饺子。
她这才想起,以前家里的菜永远是江念慈当天采购的,连冰箱里的酸奶都会按日期排好序。
“那…… 我点外卖吧?” 谢春枝拿出手机,划着屏幕强装镇定。
“想吃什么?披萨还是汉堡?”
陆元河噘着嘴踢凳子:“我不要!我要妈妈做的番茄炖牛腩!谢妈妈做的饭最难吃了!”
“小河!” 陆淮之低喝一声,可话刚出口,自己也皱起眉。
这一周在外面吃的山珍海味,此刻竟抵不过江念慈炖的一锅热汤。
他想起每次出差回来,无论多晚,餐桌上总摆着温好的饭菜,她总说:“外面的菜油大,吃了不舒服。”
外卖送到时,包装袋上的油污蹭在茶几上。
陆元河咬了口披萨就吐出来:“这什么啊?跟谢妈妈做的一样难吃!妈妈做的鸡翅会给我剔骨的!”
陆淮之捏着汉堡,面包的干硬硌得牙床疼。
他突然想起江念慈做的三明治,总会在煎蛋上淋一层蜂蜜,吐司边会细心地切掉。
上周他随口说想吃红烧肉,第二天餐桌上就摆着砂煲,肉炖得入口即化,汤汁浓稠得刚好能拌米饭。
“什么垃圾食品。” 他把汉堡扔回盒子里,胃里空落落的发慌。
谢春枝看着眼前的父子俩,筷子在炸鸡块上戳出一个个洞。
她明明点了最贵的那家外卖,可他们宁愿饿着也不肯多吃一口。
她突然想起江念慈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,想起陆淮之每次吃饭时,总会下意识把青椒挑到江念慈碗里 —— 那些她从未在意过的细节,此刻像针一样扎在心上。
“她到底去哪了……” 陆淮之盯着手机黑屏,那里映出他自己烦躁的脸。
他第一次发现,这个家没有江念慈,连空气都变得陌生。
陆元河趴在桌上哭起来:“我要妈妈…… 我想喝她煮的玉米粥……”
谢春枝狠狠瞪着满桌狼藉,指甲掐进掌心 —— 江念慈这个***,走了都不忘给她添堵!
可她没看见,陆淮之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时,指腹反复摩挲着江念慈的签名,眼底第一次浮现出恐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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